礼,就是贵贱有等级,长幼有差别,财产多少与地位高低都能适应。……。才能一定要适应官位,官位一定要 适应俸禄,俸禄一定要适应享用。从士一级以上的人,必须用礼乐去节制他们;平民百姓,一定要用法律去管制他们。建立国家要弄清耕地数字,养育百姓要计算产 量多少,摊派徭役要估计劳力人数。要使百姓负担得了徭役,国家的设施能产生出利益,生出的利益足够养活百姓,使他们穿衣吃饭各项开支出入相抵,还要按时储 藏剩余的物资,这叫做符台法度。从天子到平民,不论事情大小多少,都从这条路子去推求。所以说:“朝廷上没有一个侥幸的官,百姓中没有一个侥幸的人”。就 是这个意思。
减轻农业税收,减少关卡集市的税率,削减行商人数,少征调劳役,不耽误农时,这样国家就会富裕了。这叫做用政策来保证百姓富裕。
放弃了大事去养育百姓,安抚他们,软化他们,冬天给他们吃稠粥,夏天给他们吃瓜果麦粥,用来盗取暂时的 好名声,这是蒙混一时的办法。可以在短期内获得好民的赞扬,但决不是长久之计,事业一定办不成,成效一定不建立,这是邪道的治国方法。还有一种是:尽力抓 紧时间使用民力,好大喜功,不顾名声变坏,安于丧失民心,事业是有进展,但百姓怀恨在心,这是又一个极端。结果是名声败坏,反而没有成效。所以,放弃大事 去追求名声,不行;只追求成效而忘记了百姓,也不行:都是邪道。
古人的做法就不是这样。他们使百姓在夏天不中暑,冬天不挨冻,紧急的工作不伤人力,不紧急的工作不误农 时,事业可以成功,功业可以建立,上下都能富裕,百姓都爱戴国君,人民归附他如水流大海,亲近他如心悦自己的父母,乐于为国君献出生命。这没有别的原因, 这是国君能忠信、调和、公平的结果。所以统领国家,治理百姓的,要赶上时间完成功业,那末使百姓劳逸调剂,比紧赶更能迅速见效。忠信和公平,比表彰赏赐还 令人高兴。一定要先做到自己端正,然后慢慢地要求别人也这样。这样,比用刑罚更有威信。忠信、调和、公平三种德行,国君能诚心去做,那下面就会马上响应, 就是不想收到显著的效果,那可能吗!《书经》说:“圣君令人心服,使百姓勤勉,心里顺从,行动快速。”就是这个意思。
对百姓的错处,不教育就用惩罚,那就刑案既多,罪行还不能制止;光教育不用惩罚,那坏人就得不到警戒; 光用惩罚不奖励,那勤勉的人就得不到鼓励;惩罚和赏赐没有法规依据,那末百姓就会生疑,习俗就会邪恶,百姓也不能齐心。所以先王明定礼、义使百姓齐心,推 行忠信去爱护他们,尊重品德高尚的人,任用有才能的人去安排他们,用官位和赏赐宣示他们的善行,选适当时机派徭役、减轻百姓负担去调剂劳逸,以深广的恩惠 去保护他们、扶养他们,如同保育婴儿一样。这样,不正当的行动消除,盗贼案件不再发生,好人好事都得到鼓励。为什么会这样?因为他引导的都平易可行,堵塞 的都坚固牢靠,政令统一,禁令清楚。所以说:“上面法令统一,下面就团结一心,上面朝令夕改,下面就三心二意。比如草木,树梢和树叶一定和树根相称。”就 是这个意思。
看一个国家的强弱和贫富是有征兆的:国君不尊重礼法,兵力就弱;国君不爱护百姓,兵力就弱;国君说话不 讲信用,兵力就弱;同君不实行表彰与赏赐,兵力就弱;将帅无能,兵力就弱。国君好大喜功,国家就贫;国君贪得利益,国家就贫;士大夫人数太多,国家就贫; 从事工商的人太多,国家就贫;没有法制和度量标准,国家就贫。百姓贫穷,国君就贫穷;百姓富裕,国君就富裕。田地原野出产粮食的地方,是财富的根本,仓库 地窖储藏粮食的地方,是财富的枝节。百姓适合时令耕种,农业、手工业生产正常有秩序,是财物的源泉;按等级收赋税、收粮食入库,这是财物的水流。所以,英 明的国君,一定要小心保护生产的正常秩序,节制那个水流,开阔那个源泉,时时刻刻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斟酌。要使财富的大水涌到,常有余剩,国君就不耽心不 足。这样,国君和百姓,上下都能富裕,财物可以多得没有地方储藏,这才是懂得了国家财政的关键了。夏禹的时代遭到过十年水灾,商汤的时代遭到过七年旱灾, 而天下人没有一个有饥饿的脸色,过了十年,年成又丰收,可陈粮的积储还是有余。这没有别的原因,就是他们懂得根本、枝节、源泉、水流之间的关系啊。所以, 农用荒芜而国库充实,百姓空虚而国库丰满,这叫做国家走向衰败。砍掉了根本,汲干了源泉,把一切财物都聚集到枝节上,国君与卿相还不知它的恶果,那末这个 国家灭亡的时间可以立等就到了。把全国财富去供养他还说没法容身,这叫做愚蠢的想法,是个最愚蠢的国君。他要追求财富,反而丧失了国家;要追求利益,反而 危害了自己。古代有国家上万个,现在只剩下十几个,这没有什么别的原因,丧失国家的原因,都是在这一点。作君王的人,可以清醒了。懂得这个道理,即使是一 百里方圆的小国,也可以独立存在下去的。
凡是侵略别国的,不是为了名,就是为了利,不然,那就是怀有仇恨。仁人治理国家,一定能贯彻正义的意 志,端正本身的言行,合乎礼仪,讲忠信,守法度。当他穿布衣、着麻鞋时就能做到这样,王公大人也没有他的名声好;把国家交给这样的人治理,整个天下都会知 道他。如果这样,那末为争名的国君就不敢攻打他了。仁人治理国家,一定能扩大农田,充实粮仓,器械充足,因此,全国上下一心,三军同力。敌军远道而来和它 苦战一定不利,他国境之内经常保卫严密,敌人到来,选好战机,击溃敌军,活捉敌将,就象拔倒蒲草一般毫不费力。敌国侵略所得,还不够它医治自己的创伤,对 方也要保存自己的兵力,会害怕敌方的。如果这样,那末为争利的国君就不敢攻打他了。仁人治理的国家,一定能处理好大小强弱之间的正当关系,对外交往,礼节 会很周详,礼物会很美好,财物会很丰厚,派出的使臣一定是温文尔雅、能言善辩的正派人物。对方如果有点人的情意,谁还会仇恨它呢?如果这样,那末,怀有仇 恨的国君就不会攻打他了。为名的不来攻打,为利的不来攻打,有仇的不来攻打,国家就象磐石那样巩固,象天上群星那样永远存在。别国大乱,我国独独大治;别 国危险,我国独独安定;别的国家败亡,我国却能兴隆而自己治理好。所以仁人治理国家,不但只要求保住自己,还要能够胜过别国。《诗经》说:“善良的正派的 人,礼仪上从不错误;礼仪上从不错误,就能统治四面八方。”就是这个意思。